晨光穿透写字楼玻璃幕墙时,我数着台阶走向熟悉的楼层。电梯按键的金属触感带着消毒水气息,门禁系统发出久违的滴答声,这些细碎的声响编织成一张透明的网,将居家办公时坍缩的时空重新撑开。走廊尽头那棵琴叶榕依旧挺拔,叶片在中央空调的风里轻轻摇晃,恍如某种无声的节拍器。
午休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街道,外卖骑手的荧光色外套在车流中时隐时现,写字楼群像精密咬合的齿轮开始转动。会议室玻璃墙上便签纸层层叠叠,晨会时有人悄悄推开半扇窗户,春风卷着悬铃木的新芽跌进电子表格的方格里。我突然意识到,那些曾被视作桎梏的考勤打卡、晨会流程、茶水间寒暄,恰是让灵感着陆的跑道,是无数偶然碰撞发生的培养皿。
暮色降临时收拾桌面,发现抽屉深处去年秋天留下的银杏书签。金属电梯门映出成排的荧光工牌,楼宇间的灯火渐次亮起,像散落人间的星群重新归位。回家路上经过仍在营业的便利店,自动门开合时响起的叮咚声,与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,共同谱写着城市恢弘的呼吸。